Veron妮卡

“总有一人会愿意为你爬上月亮。”

【雷古勒斯X你】食死徒也能拥有爱的权利(下)

CAST:雷古勒斯·布莱克

纯血少爷X没落千金

你是埃琳娜·罗素


前文提要:食死徒也能拥有爱的权利(上) 


#双强 #食死徒的爱情 

与上集共计18k+

结尾有点摆烂了……感谢耐心看完全文的大家。



06


几天后,黑魔王就上次的麻瓜界暴乱行动高谈阔论,雷古勒斯却难得心不在焉地看向另一边,正百无聊赖低着眸的你。


这些天以来,一想起那句话,他的心神便不可抑制地被扰乱了,像是被缠绕成一团的绳子般,怎么也理不顺、解不开。


雷古勒斯松了松领带,呼出一口气,好平稳自己躁动的心跳,与此同时,黑魔王像是蛇般的低语声娓娓道来,传入他耳中。


“……只要你们一天还跟随着我,我就能带领你们走向只属于纯血统的时代,因为我将永不会被打败——”


黑魔王掷地有声的话音刚落,激烈的掌声便霎时散落四周。


而在这众人情绪激昂的气氛下,敏锐的少年隐隐察觉到一丝违和感,意有所感地转头看向你,而这一次,你也抬起了眉眼,心有灵犀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直到宣布了解散,你和雷古勒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走向了对方,再三确认了黑魔王早已离开这片区域后,他才微蹙着眉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你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他刚才说的是将不会(won't),而不是单纯的不会(wouldn't)……他怎么能那么肯定自己不会输?”


见雷古勒斯低着头思索,你又说,“如果只是因为自负的话倒也说得过去,不过我总觉得他说那句话有点别的含义……”


“如果说,不会输指的是不会死呢?”雷古勒斯迟疑着说出自己的推论。


你眨了眨眼睛,想到了自己曾道听途说回来的一段有关长生不老的传闻,“你是指……他拥有了魔法石?”


他摇头,“魔法石现在在653岁的尼克·勒梅手上。”


“……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你看着面色凝重的雷古勒斯,试探性问道。


“……”


“再说吧。”明明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的人是他,可安抚般轻拍了一下你的脑袋的人也是他。


这是雷古勒斯头一次对你做出这种近乎于亲昵的行为,你恍惚地摸了摸自己有些凌乱的头顶,暗暗思虑。


他果然不太对劲。


时间没有容许你猜度太久,不久后的一天,雷古勒斯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亲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送上了门。


那天,你正在庄园的书房里审视着近期其他家族之间的生意来往,企图以最短的时间扩充更大规模的人脉。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你用手背支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此时却有清脆的门铃声适时响起,惊扰了你的睡意。


你困惑地揉了揉眼睛,随意披了件外套便下了楼打开门——


黑发少年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外,额前的碎发渗透了水,源源不断地在那张苍白的脸庞上流淌,连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灰眸也被大雨淋得几乎要睁不开。


雷古勒斯难得如此狼狈。


他见你打开了门,隐忍地低声咳了几下,艰难抬眸,“……你家里有《黑魔法的秘密》这本书吗?我之前在霍格沃兹的图书馆见过,但我家的藏书里没有。”


雷古勒斯甚少会表现得这般让人不知所云、没头没尾,就好像一个漂泊不定的旅行者,盲目迷茫地询问过路人自己该去向何处。


可他却不全然是这样,少年的眸底比任何天气明朗的时候都要清醒,眉眼间也是你从未见过的坚定不移。


“……进来说吧。”你微微蹙眉,将外套匆匆盖到雷古勒斯肩上,强行拉着他进屋。


到了罗素庄园的藏书阁,雷古勒斯被你用厚重的被子紧紧包裹着,他好不容易抽出一双手捧着你递给他的热可可,小口抿着,一边看着你在藏书中忙乱地翻箱倒柜的身影。


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一本厚重的大部头书籍抽出来,轻轻吹了吹最上层的灰尘,递给了安静观望着自己的少年。


雷古勒斯放下了杯子,指尖轻抚着熟悉的书名以及封皮,继而捻了一下残留在上方的尘埃,“你……没有看过?”


你耸肩,“我不是看书的料。”


他浅浅勾起嘴角,低头循着记忆轻车熟路地把书翻到了稍后的页数,一脸认真阅读着,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你便趁机凑近了些,静悄悄瞄了一眼,只看到了‘魂器’两个字。


雷古勒斯注意到你的视线,也不避讳什么,自然地将那本书推向你,纤长的手指轻轻指向了你刚才便注意到的那个专有名词——魂器(Horcrux)。


‘魂器能将人的灵魂撕碎,再将其封存于一个器皿(即魂器),这样即使主体受到伤害也不会完全死亡,然而,将灵魂分裂是一种逆反自然的邪恶行为,此处将不多论述。’


看完这段简略的描述后,你不解地抬头看他,他敛起眉眼解释道,“还记得早上,黑魔王向我借了克利切吗?”


“嗯,你家的家养小精灵,记得。”


你还记得就在几个小时前——


“我需要一个家养小精灵协助我完成一个伟大的任务,你们当中有谁愿意承担这个殊荣?”黑魔王拖长了音调慢条斯理问道,声音就像是琴弓在小提琴的弦上拉扯的声音。


在那双猩红色的眼眸睥睨着下方的每一个人时,少年主动站前了一步,“克利切已经为布莱克服务了多年,我相信他可以胜任……我的大人。”


他微低着头,单薄的身子看似沉稳,仔细一听却还能从他的声音中寻到一丝微乎其微的颤意。


黑魔王闻言爽朗地仰头笑了几声,连声称好,“果然是我最忠诚的信徒,沃尔布加教出了一个好儿子——那就依你说的去做吧,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淡淡地上扬了嘴角,你试图从他的脸上捕捉一丝一毫的自豪感,就像是当初你们初见的那个上午。


只可惜在他眉眼间流淌过的情绪过于虚无,又停驻得过于短促,一切皆不形于色,仿佛连疾风、时光与光尘经过他时也能沉淀下来。


……


你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抬眸,“是发生了什么吗?”


雷古勒斯抿抿唇,将克利切如何被黑魔王带到岩洞、被迫喝下毒药好让黑魔王藏起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因为主人的命令而侥幸安全逃离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是说,那个所谓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就是黑魔王的魂器,是他长生不老的途径?”你花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嗯。”雷古勒斯从喉咙中闷闷地发出一个音节,眼睛大概是在刚才沾上了雨水,微泛着红,他自嘲地轻勾唇角,“其实西里斯是对的……”


你很少听雷古勒斯提起自己那个离家出走而被家族除名的哥哥,听别人说,只知道他们关系疏远,也许是因为理念不合。如今看来,也许他们之间的故事比你想的更要复杂。


于是你识相地不作回应,不料,雷古勒斯盯着桌面上的热可可,将一切后悔挣扎的情绪隐匿于微垂的眼帘下。


“当你发现…花了那么多心力,屠杀了那么多生命,最后却只是为了他的个人欲望服务,到头来一切都是无用功,你会怎么想?”他轻声询问你,你却有种他是在询问自己内心真正所想的错觉。


你必须承认,你是个过分冷血的人。


别人的性命、目标似乎都与你无关,你当初会加入食死徒,不过是在赌黑魔王会赢,在赌你和你的家族没有站错边,最后奢望着能顺带沾上光罢了。


所以在他问出那个问题时,你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你也是,所以你知道。


而当你看向面前那一小部分的那一刻,你看着他还有些微湿的碎发、通红的眼圈、不自觉握紧了的手,少年的迷茫与挣扎就像一根木棒,径直击打了一下你的心脏。


然后你紧紧注视着他,呢喃出声,“…有点难过。”


雷古勒斯兀地轻笑,尽管那里面并没有多少笑意,却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答案,只若有所思点点头,附和般复述你的话。


“……知道了,然后呢?”说罢,你自觉荒唐地笑了笑,“你不会想去做什么傻事吧?”


“这就跟你没有关系了。”他合上书,正要起身。在那一瞬间,雷古勒斯忽然变得冷漠起来,仿佛想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从未见过他如此不近人情。


而他的这个反应正正证实了你的猜测,你眼疾手快地直接拿魔杖虚指着他的后腰,他的脚步僵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这里是我家,我有很多方法能让你出不了这个门口。”你幼稚地威胁道。


可你也知道,如果他愿意,他大可以毫不留情地与你展开一场对决,将你击败,再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魔杖也不愿拿出来。


……


在那一刻,雷古勒斯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东西。


或许他该径直走开,因为他清楚你绝不会狠下心对他施咒,可是这大概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不欢而散并不是他理想中的、与你的告别方式。


那么把真相告诉你呢?说自己即将要寻死,然后去心安理得地获得你的悲悯?


梅林啊,这更不是他想要的。


就当雷古勒斯以为双方要一直这般僵持不下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与你平日的轻快语调不同,这句话说得极其沉重、缓慢,让他哑然。


“你不说,那就让我猜猜吧。”你握着魔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只好用另一只手扶着,再闷声说,“你要克利切带你去那个岩洞,自己喝毒药,把挂坠盒偷出来……你觉得你真的能有命回来吗?”


雷古勒斯这才默默转身,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挂坠盒,“…我是做了一个假的魂器,想要将那个真的替换,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埃琳娜。”


伴随着你的不安,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角,缓缓开口,“我没有想过自己能有命回来,我会让克利切帮我把魂器偷走,然后——”


“然后把你一个人落在那里,成为那些阴尸的晚餐?”你的黑眸里跃上一抹猩红,“——别开玩笑了,布莱克。”


虽然你平日并不经常唤他的教名,但这却是你头一次如此严肃地叫他的姓氏,雷古勒斯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们一起想办法吧。”你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我家里还有不少黑魔法书籍——你知道的,罗素几百年前还算是一个古老黑魔法家族,说不定我们能找到别的方法呢。”


雷古勒斯看了你许久,最后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声,“……好。”


后来,直至深夜,你和他仍在藏书阁里翻查着各种可能与岩洞有关的书籍,你一个不爱看书的人,硬是为了他与这些乏味密集的文字软磨硬泡了好几个小时。


当雷古勒斯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抬眸想要让眼睛休息一会儿时,他看到的是少女趴在摊开的书籍上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的身影。


他温柔地挑起嘴角,轻手轻脚地上前替你披了件外套,正要转身时,却被你警惕地握住了手腕。


你醒来后看见来人是雷古勒斯,松了口气,却仍任由着自己的指尖轻贴着他的手腕内侧,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


雷古勒斯看了眼你不肯放开的手,眸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愉悦,很快便又垂下了眸,不让你发现任何端倪。


大概是为了迎合轻轻敲打窗户的雨声以及此刻藏书阁的静谧氛围,你不自觉也压低了声音,悄声问,“为什么不休息一会儿?”


“我……不会睡得着的。”他低声道。


你像是想要开口反驳,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双眸一亮,“对了,我刚找到了岩洞!不过刚才睡着了,还没来得及喊你……”


雷古勒斯看着像是发掘出什么宝藏般满脸兴奋的小姑娘,也不自觉被感染似的,原本近日来若有似无地弥漫在他眉宇间的阴郁散了不少。


他继而集中精神看向你指着的那一处,原来这是一位冒险家的自传,里面曾描述他与同伴闯进一个不起眼的岩洞的经历,而书上指的岩洞的确与克利切所描绘的非常相似。


那位冒险家是这样说的:


「我在英格兰伦敦的麻瓜界东南边发现了一个岩洞,从外观看除了擅长攀岩技术的麻瓜以外基本只能让巫师进入,特此探险。」


「岩洞的入口被岩石堵塞,岩石上方只刻了鲜血一词,秉承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精神,我划破了手将鲜血注入上去,岩石成功打开。」


「岩洞内是一个小岛,被湖水围绕,湖面上有一艘船,经过实验推断一次只能乘坐一位成年巫师,加上湖底有数不胜数的阴尸埋伏,本次冒险遗憾告终。」


意识到雷古勒斯已经看完那个章节以后,你便有些自傲地开口,“我就说我家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书了。”


他忍俊不禁,留意到你的头发睡得有些凌乱了,便下意识抚了一下你额前的碎发,就像是为傲娇的小猫咪顺毛般,“你是想警示我那个岩洞有多危险,让我放弃吗?”


“才不是,我知道布莱克的人都固执得很。”你轻撇嘴角,“我是指,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


雷古勒斯愣了愣,“可是上面说的不是……”


“——事实上,我还有半个月才满十七岁。”


你笑意盈盈地说。



07


尽管雷古勒斯在事后表达了强烈的不认同,但这仍然阻挡不了你一意孤行的热情。


那天是初冬的一个清晨,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你和雷古勒斯由克利切带到书上所说的岩洞入口,果不其然,进去的通道被一块笨重的岩石堵得密不透风,只能以鲜血作为唯一钥匙。


雷古勒斯毫不犹豫便想要拿起魔杖,为自己添上一道伤痕,却被你抬手阻止了。


“我来吧,流几滴血而已,等一下毒药那关才是你该面对的。”你说完便不等他反对,直接在掌心划了一个口子,放在岩石上。


原本你以为真的只需要几滴血而已,却不曾想岩石四周闪烁了一下红光后,便像是有胶水在上面死死将你的手粘在上面,源源不断地索取着你的血液。


直到你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起来后,那块岩石才大发慈悲地让开一条仅仅足以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出来。


你看着还在流血不止的手不爽地撇了撇嘴,而另一边,雷古勒斯已经跟克利切交代完,走过来虚扶着你,“走吧,我让克利切如果在一个小时后还等不到我们出现就进来。”


“嗯。”你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他垂眸盯着你左手上的伤口,似乎想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下,手伸到一半却又作罢,只说,“…我都说了让我来,你又不听。”


你依旧逞强地梗着脖子,“这点血算什么——”


雷古勒斯一声不吭,只敢轻碰触了几下你左手的手背,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却被他做得格外沉寂,像是安慰,又像是怪责——你却觉得这是他在表达心疼的方式。


你们顺利地坐上了停靠在岸边的那艘船,到达了安放了一个装满魔药的石盆的小岛——依照克利切的话,魂器大概是被放置在石盘下。


不论你们两人如何尝试,那盆魔药都无法被变动分毫,雷古勒斯深吸一口气,对于结果毫不意外,只好如同计划好的那样开始将那些半透明的液体往嘴里灌。


一口又一口毒药入口,他皱着眉头,试图摆脱那些蛮横无理闯入自己脑海中的幻觉。


他看见了母亲失望的眼神,紧绷着脸,严厉地说他可以做得更好,到头来却如何也达不到她心里的期望。


他看见了西里斯气极反笑,将桌上的黑魔法物品一概扫走,背起行囊便走出了格里莫广场12号,渐行渐远,再也没有回来。


他看见了你,你环着双臂冷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灭亡,就像是你曾经看着每一个与自己对立的人那样。


这些半真半假的幻觉就像锋利的刀片般,一下又一下割向他的心脏,似乎想要将他凌迟处死,要他痛不欲生。


即便雷古勒斯模糊间感觉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人紧紧抓着,那种暖意却仿佛被无形的膜隔开,无补于事。


终于,石盆见了底,你见状连忙将真的挂坠盒替换成雷古勒斯用变形咒制作出的假魂器,而雷古勒斯也一下脱了力的倒下。


石盆很快便又凭空生出满满当当的魔药,你却无意研究太多,继而蹲下来赶忙查看雷古勒斯的情况。


他似乎为自己的任务达成而松一口气,浅灰色的眸很快却又被薄雾遮掩覆盖,他不受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原本白皙的脖颈添上了好几条红痕。


“水……”他的声音格外沙哑,听上去苍老又虚弱。


“先回去吧,这里的水不能喝!”你着急地说,上手扯着他的衣服,想要把他拽起来。


雷古勒斯隐约听见了你的声音,他为此拼了命地抗衡自己的意志,不要被毒药带来的干渴感给支配,最后却徒劳无功。


就在他附身,想要在湖边舀上一口水时,他的嘴被人从后方捂着,硬是将他拽得远离湖水,迷糊中,他似乎听见了阴尸之类的词。


正当他想开始思考这个词语伴随而来的莫名的熟悉感,他尝到了一丝腥甜味——这于此刻严重缺水的他而言,说是救命稻草也不为过。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席卷了一丁点血腥味。


一开始,他不要命似的吮吸着你掌心上的血液,像是一个初到荒漠的流浪者在梅林的眷顾下找到了绿洲。


到了后来,他强压着被染得猩红的灰眸中跃上的欲念,痛苦得脖子上的青筋暴露,微凉的唇却还只是虚抵着你被划破的肌肤,仿佛在亲吻你的伤口。


须臾,他的唇轻贴着你的掌心阖动,似乎想要低声呢喃什么,只是你还来不及领会他的意思,便因为过量血液的流失而昏睡在他的肩上了。


大概过了很久,直到他粗重的呼吸开始恢复正常,直到他火辣辣的喉咙不再强迫着他寻求水源,直到他的意识足够清醒去让他判断现实的真伪时,他才劫后余生地长叹一声。


“……我早就说了别跟来了。”雷古勒斯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无奈又带着几分懊恼地哑着声道。他接着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强行保持清醒,咬咬牙抱起你,循着刚才的路回去。


岩洞外,克利切坐立不安地来回徘徊着,长长的耳朵耷拉着,几乎要垂到地面上了,当他听到入口有动静时立刻抬起脑袋,只见自己的小主人正抱着那位罗素小姐虚弱地走出来。


雷古勒斯的脸色比平日更苍白不少,毫无血色的嘴唇沾染上了对比鲜明的深红色液体,看起来像是出没在深夜树林中的吸血鬼。


出了岩洞后,雷古勒斯实在体力不支单膝跪地,双臂却仍稳稳地抱着怀中人,他气若游丝地朝克利切命令道,“克利切,去圣芒戈……”


克利切面对如此脆弱的小主人显得有些慌乱,重重地点头,“好的,雷古勒斯小主人。”



08


圣芒戈的病房里,雷古勒斯穿着浅色的病人服,安静地在昏睡的少女床边看书,连拂过的冬风也似乎变得柔和起来,生怕打扰了这阵宁静。


“雷古勒斯小主人——”一道急促得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钻入雷古勒斯的耳膜中,他的目光一顿,合上书,微微蹙眉将沉静的眼神移至凭空出现的克利切身上,“小声一点,克利切。”


“对不起,小主人。”克利切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眼道,“是女主人——女主人回来了,在问您的去向,克利切不能说谎,又知道小主人不想让女主人知道这件事……”


雷古勒斯不愿让克利切难办,便打断了他纠结的话,站了起来,“好了,我现在就回去。”


他换回了岩洞那天所穿的衣裳,上面沾染了些你的鲜血,所幸袍子是乌黑的,看不出些什么端倪,即便是被沃尔布加看到也不会有丝毫怀疑。


雷古勒斯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后,才敢推开祖宅的大门,一眼便看见了伫立在大厅中央不知在端详什么的女人。


刚从法国回来的沃尔布加与一周前并无太大区别,身上还穿着在葬礼上来不及换下来的黑纱裙,眉眼间在触及奥赖恩的遗物时还不自知的沾上了几分怀念。


除此以外,真的什么变化都没有,可雷古勒斯却莫名觉得恍如隔世。


“……母亲。”雷古勒斯低声唤道。


“你去哪里了,雷尔?”沃尔布加凌厉的眼神扫过他,发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后犹豫了一下,皱了皱眉,“…算了。”


她转而用指尖划过有些落了灰的钢琴键,目光垂下来跟随着自己手指的动作移动,“我出国前问你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这些天以来一直被魂器的烦心事缠绕着,竟然让雷古勒斯彻底忘记了这件事了。


就在奥赖恩这个名义上的布莱克家主因病离世后,沃尔布加自然急于稳固家族的根基,一门心思便全放在了雷古勒斯这个未来准家主身上。


试问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家族快速与其他名门望族打好关系呢?


“联姻……”雷古勒斯将尾音拖得很长,仿佛在细细斟酌着这个词背后带来的意义。


而在这短短几秒间,他却想到了很多东西。


那个短暂擦过他脸颊的吻、直白而坦率的告白、岩洞里的相互依附……或许他不该,也承担不了当下这份难得的冲动所带来的后果。


但雷古勒斯此刻满脑子都是为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他敛起了眉眼,晦涩地问,“……如果,我不想选择联姻这个手段呢,母亲?”


沃尔布加拉下脸来,显露出带着些压迫感的眼神,尽管如此,她那一向引以为傲的小儿子身姿依旧挺拔,从未有动摇之意。


半响,她少见地噙了一抹微乎其微的笑意,“我以前也有说过类似的话——我知道没有什么家族能比布莱克本身更配得上布莱克。”


雷古勒斯愣了一下,识趣地没有反驳。


“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雷古勒斯。”沃尔布加高傲地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上楼去了。


“但愿吧……母亲。”雷古勒斯喃喃,琉璃般的灰眸里闪过一抹流光。


但愿是但愿,失望与否那就是后话了。



09


一天下午,冬日的暖阳洒下使人懒洋洋的光线,也正好柔和地抚摸着你的眼帘。


你挣扎着睁开双眸,却感觉到手上被一股重量束缚着,你低头一看,只见少年正握着你的手静谧地趴在床边睡着了,连平日乖顺的头顶也因此翘起了几根头发。


你刚想抬起另一只手替他将那几撮不听话的碎发抚平,却意外惊扰了他,刚睡醒的雷古勒斯灰眸里泛着若有似无的薄雾,看起来无辜极了,却又在眨眼间被固有的清冷取代。


他看见你清醒以后眉眼轻扬,脸上漾起了一抹和煦的笑容,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慨叹,“……你醒了。”


“嗯,我醒了。”你笑着复述他的话。


你和他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岩洞的事情,仿佛这将会成为烂在彼此骨子里的一个秘密,一个专属二人的小秘密。


看着雷古勒斯眼底淡淡的乌青,你故作不经意地问,“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里?”


“嗯……也不是,”他斟酌着,“我回去过一趟。”他对此没有多说,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拿。”


你抿紧了薄唇思考着,摇摇头,瓮声瓮气地开口,“我都躺了好多天了,你带我出去逛逛吧。”


“你想去哪里?”


“逛到哪里是哪里。”


圣芒戈位于一座麻瓜的老式红砖百货公司,走出医院后,雷古勒斯看着陌生的麻瓜街道或多或少有些抵触,你倒是热情洋溢,探头观察着全然新奇的事物,乐此不疲。


“雷古勒斯——那边好像很热闹的样子,我们过去看看!”你双眼发亮地拉着他的手臂,作势往人山人海的方向挤过去。


果然是个闲不住的。雷古勒斯无奈想道,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


你找到了一个路人,弯起眉眼扬起最乖巧友善的笑容,自然地搭话问道,“不好意思,前面发生什么啦?”


路人一开始有些疑惑,后来看一眼你和雷古勒斯的着装后便以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回答,“你和你的男朋友都是游客吧?”


雷古勒斯愣了愣,你却笑意盈盈地挽上他的手,好奇地朝路人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理所当然道,“前面是圣保罗教堂,是最有名的结婚场地了,本地人都知道。”


你朝他道谢后,便卸下了伪装的笑颜,踮起脚尖试图越过人群看见这场婚礼的主角,一边若有所思地嘟囔,“原来是结婚啊,难怪这么热闹……”


雷古勒斯饶有兴味地看着一米六多仍尝试踮脚想要在人海中脱颖而出的你,倒是觉得可爱,“你真的很想看?”


你气馁地长叹一口气,回头,反倒答非所问般给他丢了个问题,“雷古勒斯,你说麻瓜和巫师的婚礼,会有什么不同吗?”


他认真地想了想,“信仰、礼服、誓词这些都会有很大分别吧。”下一秒,他却话锋一转,“还是你自己来看看最实际。”


一开始,你以为凭着雷古勒斯的性子,他大抵是要直接给你施一个增高咒什么的,却不曾想,他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你将手搭上去。


你一知半解地把手臂搭了上去后,他便轻柔地托着你的腿,将你背了起来,清冷的声音显得尤其温润,“我也好奇,你帮我看看吧。”


你静静地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淡淡雪松味,小臂内侧轻贴着他脖子传来的温度,你莫名甜滋滋地笑开了颜,故作乖巧的口吻道,“好的,布莱克先生。”


借着雷古勒斯的身高优势,你几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地看到了现场的一切——场地上琳琅满目的花圈、一个华丽的结婚蛋糕、身穿一袭纯白纱裙的新娘。


这毫不费力地牵出了你这辈子所出席过的第一场婚礼的回忆——你的父母的第二场婚礼。就在他们意外离世前,他们也曾有过最幸福的一场婚礼,以你为见证人。


他们是典型的政治婚姻,却很不典型地因此找到了此生挚爱。为了弥补双方都并不特别乐意的那场婚礼的片段,他们在你懂事后提出了重办婚礼,而那是你童年中最深刻的记忆之一。


你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缓缓道,“和卢修斯的婚礼很不一样……”


和他们的,却意外地大同小异。你想。


雷古勒斯闻言正打算说话,人群却突然躁动起来,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身手敏捷地下意识接住了迎面丢来的物件。


周围轰的一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激烈欢呼声,你眨了眨眼睛,呆呆地低头一看。


是一束捧花。


再抬眸,笑靥如花的新娘正牵着自己新任丈夫的手,热情地朝你挥动着手臂,“愿上帝和爱神祝福你们!”


你难得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脸颊微烫。



10


从教堂离开后,你紧紧抱着捧花,如先前雷古勒斯叮嘱过的那样事无大小地与他交代着婚礼的细节。


雷古勒斯偶尔只是温和地“嗯”一声,偶尔插入自己的想法,尽管回应不多,反应不大,你却知道他时刻都在认真地听你说话,一直如此。


看着身旁的你眼睛亮亮、一脸憧憬的模样,雷古勒斯突兀地问道,“你想结婚吗,埃琳娜?”


你扯了扯嘴角,含糊其辞,“嗯……不抗拒吧。”


他沉思了很久,就当你以为他要舍弃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又一鸣惊人地开口:


“那你要跟我结婚吗,埃琳娜·罗素?”


你怔楞着,头脑风暴持续了很长时间,你才看着捧花低头笑出了声,“……你要跟我联姻?这可不划算,雷古勒斯。”


你接着说,嘴角的笑意带了一丝隐晦的嘲讽,“是布莱克夫人催你了吧?老实说,在纯血家族里面罗素应该是你最不应该纳入考虑范围之内才对,噢……还有韦斯莱——”


雷古勒斯无声听着你的长篇大论,耐心地没有打断,似乎是把你的话都听进去了,脸上的情绪却并没有起伏太多。


直到你后知后觉地止住话音,他才扬起嘴角,掷地有声。


“是我想娶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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