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ron妮卡

“总有一人会愿意为你爬上月亮。”

【费尔奇乙女】亲爱的夫人

CAST:阿格斯·费尔奇(是的不要怀疑就是他)

孤僻哑炮X年轻寡妇

女主叫米兰达·洛丽丝(Miranda Norris)

前文:一直对管理员费尔奇先生可以说是又憎恶又怜悯的感觉,直到留意到他收到双子的礼物时难以掩饰的高兴,突然有点心疼,很希望能有一个人救赎他,就有了这个灵感。


本文中少年费尔奇的代餐为Brad Renfro,如下图:


*第三人称,故事背景是1940s,有关女主名字的备注在评论置顶。



01


“小偷!抓小偷啊!!!快给我把这个可恨的哑炮抓起来——!”留着两撇胡须的店主激动地挥舞着法式长棍面包,怒发冲冠地大声嚷嚷着。


而在前面,年纪约摸在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迅速地在人群中穿梭,身手虽然算不上矫健,却特别能吃苦,即便哪里磕着碰着了,也只会加快步伐试图甩开身后追赶着自己的人们,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直到他被某个路见不平的路人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身后的面包店店主赶了上来,这场‘猫捉老鼠’的戏码总算告一段落。


狼狈地趴在地面上的阿格斯·费尔奇咬了咬后槽牙,心想今天终是逃不过这一劫了,眼前却突然停了一双价值不菲的女装皮鞋。


阿格斯缓慢抬头,顺着白纱裙上精美的剪裁,他看见了正撑着阳伞低眸凝视着自己的年轻女士,纯白色的网纱帽使得她精致的脸庞若隐若现,添了一丝诱人的神秘感。


如此,更显得他狼狈不堪,正如一滩可供践踏的泥坑或是野草,卑微到了骨子里。


“发生什么了,莫塔?”她询问着身旁的家养小精灵。


那个名叫莫塔的家养小精灵恭敬地低头回答,“好像是这个哑炮偷街口那家面包店店主的东西了,夫人。”


阿格斯看见她皱了皱眉,心里暗讽,嘴角刚想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却又见她弯下腰,原本洁净的裙摆沾上了泥泞,阳伞朝他的方向倾斜,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头颈终于不再暴晒在烈阳之下。


人群短暂地沉寂了一会儿,又爆发出更嘈杂的喧哗声,有人在陆陆续续地为店主打抱不平,扬言要将这个该死的哑炮赶出魔法世界。


她却置若罔闻,就那样柔和而平静地凝望着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眸轻盈地眨了眨,“你自己来说说发生了什么吧,先生。”


阿格斯倔强地盯着这位夫人,眼圈发红,“我没有偷东西。”


他见她不作声,便误以为她是在怀疑,他还想要力挽狂澜般阖动着嘴唇,轻唤,“夫人,洛丽丝夫人……”


她好奇地歪了歪头,笑了笑,“我与你素未谋面,你怎么认识我?”


他垂眸,“这里没有人不认识你,洛丽丝夫人。”


这句话并非奉承,约摸半年前,这位夫人在出嫁才几个礼拜便在一夜之间成了寡妇的新闻轰动一时,几乎每一天早晨他都能在预言家日报上瞧见她的身影,纵然他再不关心时事,也难以不对她的存在略知一二。


她掩着嘴发出一阵清脆的笑音,似乎并不觉得被冒犯到,反而心情颇好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格斯愣了愣,讷讷道,“…阿格斯·费尔奇。”


“我叫米兰达·洛丽丝。”她轻笑,“先起来吧,费尔奇先生。”美丽的女士伸出手,在阳光下,白丝绸手套映出了珍珠般的光泽,他情难自禁地抬手想要碰触,却又赶在指尖碰到那丝绸的滑腻触感前收回,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米兰达!这个哑炮可是出了名的品行不端,你不是要信他的话吧?要我说,还是得把他赶走!”此时,围观的众人当中有一个穿得光鲜亮丽的妇人——显然与他面前的女士交情不浅——这样傲慢地说道。


洛丽丝夫人不满地蹙起了秀眉,“说不定只是偷鱼的猫近日过于狂妄,也叼走了面包罢了,怎么能仅凭传言而定一个人的罪呢,帕金森夫人?”


“你——!”帕金森闻言恼羞成怒,奈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只好哼唧两声便不忿地离开了。


阿格斯褐色的眸闪烁了一瞬,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尘土,敛起眉眼,以最虔诚的姿态请求,“……请让我留在这里,亲爱的夫人。”


请让他留在这个遍布了魔法痕迹的世界吧,尽管在这里,他是低微如尘埃的存在,尽管这里处处都遍布着梅林对他的残忍。但除此以外,他别无所求。


她若有似无地叹了声气,戴着手套的指腹轻柔擦拭掉他额头上残余的泥泞,那抹滑腻的触感终于触及他的肌肤。


“没有人能把你赶走。”



02


那天自从洛丽丝夫人得知他无家可归后,便二话不说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庄园,叮嘱家养小精灵莫塔为他打点好一切。


当他彷徨地问起时,她只是弯起了眉眼,说,“多一个人来陪我聊聊天也好。”


阿格斯心知肚明,他配不上这位素未谋面的夫人的好,却又强迫自己去心安理得地接受,因为他别无选择,他可怜的自尊心承担不了没有了这个避风港的后果。


毕竟,人都会渴望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一无所有的人渴望的东西不多,比其他人想要的看似更简单,实际上却更要难如登天,他要的则更难一些。


“在想什么?”大概是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洛丽丝夫人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在想…我今天是走了什么好运气才会遇见夫人你。”阿格斯不算好听、有些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他低垂着眸,姿态尽显低微。


她闻言转头看向灰头土脸的少年,明明年纪看上去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却仿佛历经沧桑,本该白净的脸蛋印上了一块块尘土,只剩一双称得上清澈的褐色眼睛,却总是被主人敛起,被眼帘遮掩。


如果这都能称之为幸运的话,那么他本有的人生是该有多么糟糕。她暗自讶异到,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拍了拍莫塔,让家养小精灵带领少年回去自己的房间。


……


“这里是你的房间,先生。”家养小精灵莫塔扯着尖嗓子,毕恭毕敬地说。


“啊…嗯。”少年尚未找到与家养小精灵的正确相处模式,只能这样窘迫地回应道。


午后,当阿格斯收拾打理了一下自己后,便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这座初来乍到的庄园,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便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暗角,惹来杀身之祸。


这样一逛,便被他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一个小花园,庄园的女主人坐在花园中央的摇椅上,脚尖一下一下地点着草地,轻盈得像蝴蝶一次次在花瓣上降落一般。


她的掌心轻握着魔杖,上面的花纹复杂又典雅,依稀能看出是被藤蔓缠绕着的图案。她轻轻转动着手腕,杖尖便散发了一束微光,引来一小群蝴蝶顺风飞舞,而她养的一只小白猫则笨拙地挥舞着爪子试图扑蝶。


少年躲在柱子背后,眼神像是被胶水黏住似的紧紧注视着这一幕像极了油画的场景,尤其是那几只由魔法变出来的浅蓝色蝴蝶,他的目光满是惊艳与奢侈的渴望,久久移不开。


他下意识想要走上前。近一点,离这些他不能拥有的魔法更近一点吧,他想。


鞋底与落叶的沙沙摩擦声意外惊扰了画中的人儿,女主人回眸,轻轻一笑,“费尔奇先生?”


阿格斯难堪地红了脸颊,迟疑了一下,还是拖拖拉拉地走了过去,抿了抿唇角,“…夫人,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她倒是不以为意,眉眼染笑地从摇椅上下来,赤脚走向他,“费尔奇先生,”她又轻唤了一遍,“对你的房间还满意吗?”


“不能更好了,夫人。”他低缓地说道,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的语气显得过于冷淡,便想再添一句,手腕却被她微凉的指尖握着,指腹紧贴着他愕然而跳得紊乱的动脉,牵着他返回自己的‘领地’。


洛丽丝夫人的指尖轻捻着雪白色的裙摆,重新在摇椅上坐下来,一边说,“别在旁边看了,一起玩吧,好吗?”


“……我的荣幸。”阿格斯嗫嚅地开口,眼神瞥了瞥一侧,余光触及到了她裙角的些许纯白布料后便又迅速收了回来。


夫人喜爱白色,喜爱素色的衣裙,这是他在一开始便有所察觉的事情。别人家的寡妇总是以黑色衣料包裹全身,她倒是与众不同——这也是他早就知晓的。


她也从不避讳在他面前使用魔法。阿格斯还记得自己曾经遇见过一两个虚伪的慈善家,他们误以为施舍是善良,不敢在他眼前挥动魔杖,仿佛这就能让他忘却自己是个哑炮的事实。


他喜欢如此。就在咫尺之间,有人翩翩挥舞魔杖,使得魔法的光尘也能拂过他的碎发、脸颊、肩上。他喜欢这种感觉。


“这是…什么咒语?”见夫人看来,阿格斯指了指在半空中展开双翼的蝴蝶,小声问道。


“我自创的。”她眉眼弯弯,虽志得意满却无半分夸耀之意,“费尔奇先生,你要学吗?”


少年的心脏受宠若惊地猛烈跳动了几下,他的眼睫轻颤,正如天上的蝴蝶轻盈地扇动其翅膀的频率,“我……可以吗?”


她失笑,“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接着,她不由分说便将自己的魔杖放进他的手心,她的余温仍残存在上面,暖暖的,让他倏忽觉得有些烫手。


阿格斯紧张地、断断续续地学着她的样子念咒,杖尖有模有样的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结果自然是意料之内的一无所获。


不过,哪怕只是能碰触到她的魔杖,哪怕只是能轻轻摩挲着上方的花纹,那也是他的可遇不可求了。



03


夫人喜欢看书,每天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都会待在书房,一待就是半天。


每到这个时候,洛丽丝夫人都会塞给阿格斯一两本厚重的书籍,内容包括但不限于魔法史、魔法理论与神奇动物,而他本人自然也是乐在其中。


可惜他向来不是读书的料子,只看了几眼密密麻麻的文字脑袋便疼得厉害,于是在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悄然抬起眸,在歇息时小心地瞥着靠在窗边的女孩的身影。


和煦的阳光穿过窗帘映入书房,他透过在半空中飘扬的金黄色光尘,看到了低垂着眸专注研读的夫人,他无法看见那双最动人的宝蓝色眼眸,却留意到她的侧脸格外温柔,不知是阳光的功劳,或是她本性如此。


纯白的短毛猫慵懒地躺在她大腿上,她葱白的指尖在偶尔翻过书页时,也总会轻柔地抚着白猫的头顶,在更少的时候,她也会抬眼,用最关切的目光查看着他是否还好。


每当这种时刻,阿格斯便会慌慌张张地收回投注向夫人的视线,心乱如麻。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是他们二人,原本被一条无形的分界线隔开,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世界柔和得过分,只有微风与暖阳,甚至连时间都因此不再流逝。而他倚靠着瞻仰她的世界沾了光,使得自己的世界也得以过得更慢更安宁一些。


却因为她的这一眼,他被归类到她的世界之中,抑或是她主动踏入了他贫瘠、黯淡无光的世界,而这一切都让他不知所措,又带着一丝丝期待。


——他的世界终于要迎来阳光,这如何能让他不期待。



04


“夫人。”


阿格斯站在阁楼的楼梯口,遥遥看着洛丽丝夫人坐在屋顶上,微微蹙眉,语气略显焦急。


“快下来吧,夫人,你会掉下去的。”


夫人回过神来,回眸看他,扬起一抹安抚的微笑,“不要担心,费尔奇先生,这里很安全的。”


他踌躇了片刻,咬了咬牙,还是下楼拿了张毯子,然后爬上屋顶,陪她吹着冷风。


“披上吧,现在是一月了,夫人——英格兰最冷的月份。”阿格斯小心翼翼地将毯子放到她肩上,同时避免指尖碰触到她身上的任何一部分,免得逾越。


她低声道谢,便又抬头凝望着高挂在夜幕中的月亮,蓝眸里蕴藏着的忧郁浓得化不开,柔和的月光为她五官的轮廓渡上一层朦胧的薄纱。明明他们的距离已经近得肩上的衣料偶尔在彼此摩挲,少年却觉得他们之间咫尺千里。


他为这样的认知感到惶恐,只好试探性地问,“…夫人在想什么?”


她只是恬静地挽起嘴角,不作声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多说,他猜想夫人大概是在怀念着某个故人,于是,他也懂事地没有说话,只安静扮演着一个陪伴者的角色。


后来,夜深了,夫人的面容稍显疲倦,一下一下地点着脑袋打瞌睡,最终不抵睡意,一头栽到他的肩头上。


阿格斯抿着唇角,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起来,生怕一个不经意便惊扰了她的美梦。


他的指尖迎着月光,试图抚摸她的脸颊,可又在看见了自己布满了茧子、粗糙的手,垂下了微微湿润的眸。


最终,他看向映在屋顶上相互依偎的一对影子,只敢小心伸出手,触碰她在月亮下的虚影。


此刻,他对她的那些不可明说的心思,只有月亮才知道。



05


亲爱的洛丽丝夫人。


亲爱的夫人。


少年低眸看着信纸,凝噎了许久,直到羽毛笔的墨水几乎要滴落,他才一笔一划地写。


你是我贫瘠人生中的奇迹,我唯一的月亮,伸手触不及的存在——我不甘于此。


他又发疯似的用力划掉了这句话,差点要把信纸刺穿。


阿格斯透过窗户,看见了花园里在挥舞魔杖、逗弄着白猫的少女,眸海不住地闪烁,他转而敛起眼眸,终止里面的一切起伏波动。


最后,他面露晦涩地写下一句话。


你也是我的可望不可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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